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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车 · 论势 || “价格战”应转向更高级软实力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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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以来，中国车市“价格战”越打越激烈。这种“内卷”引发了诸多争议，有人持支持态度，认为“‘卷’是市场的竞争，是自然规律，不必焦虑，只有积极拥抱、参与才能真正在竞争中走出来”；反对的声音也很强烈，“这样‘卷’下去不是办法，企业目的是盈利，为国家做贡献……我们应该有大局观念、长期主义战略。”面对汽车圈大佬截然不同的观点，如此争论下去，恐怕不会有结果。 汽车产业是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不妨跳出汽车圈看这场“卷”对宏观经济会产生什么影响。笔者以为，汽车市场这种“内卷”越厉害，越会影响企业的营收和利润，不但不利于企业长远发展，还会影响国家税收。此外，部分“卷”不动、“卷”不过的企业被迫降薪、裁员，增加了就业市场的压力。因而，行业应从低级的“价格战”转向更高级的软实力竞争。 近几年，全球宏观经济形势并不平静，美联储通过加息对抗通货膨胀，欧洲央行及全球多个国家也跟着加息。而中国并没有跟随，而是降息，因为我国没有通货膨胀的困扰。统计数据显示，自去年初以来，我国的通胀率持续下降，去年5月以后，这一数字跌至0.1％，还一度出现负增长。出现这一情况，是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比如，投资和消费的有效需求不足、新技术的采用和劳动生产率的提高等，这些因素与汽车产业联系比较紧密。 过去10年，我国汽车行业曾有过一波投资高峰，近年来投资有所下降。自2014年开始，国内掀起一股新势力造车热潮，大量资金涌入汽车领域，企业纷纷新建工厂，多地建设了汽车产业园、汽车城。新能源汽车产业链很长，在整车带动下，动力电池、电机电控等相关投资也迅速增加。然而，经历大浪淘沙，当热潮逐渐退去后，对造车新势力的投资开始下降，对产业链的投资也随之减少。以动力电池为例，我国曾经有230多家动力电池生产企业，如今已淘汰至不足百家。根据中国汽车动力电池产业创新联盟的数据，2020～2023年我国新能源汽车市场实现装机配套的动力电池企业数量分别为72家、58家、57家、52家。 同样，限购也影响了汽车消费。我国部分大城市为了缓解交通拥堵问题，对汽车进行限购，比如北京采取摇号方式、上海采用拍牌方式等。与中小城市相比，大城市的经济活力较强，居民汽车消费能力也较强，但限购这一因素压制了有效需求。虽然全国多数地区不限购，但有效需求不够强，人口流向也反映出消费需求情况，不少省份人口净流出，少数经济发达地区人口净流入。事实上，无休止的“价格战”对销量的促进作用是有限的，而且也会透支未来需求。 汽车行业自动化率的提高是好事，但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减少部分工作岗位。以汽车下线为标准计算生产时间，若干年前，我国大多数汽车企业约5分钟生产一辆车，现在已压缩至76秒，这主要得益于引入机器人操作。笔者参观过多家汽车企业的生产线，从冲压成型到拼装焊接，从喷涂油漆到零件装配，一个自动化的机器人代替了以前需要多名工人才能胜任的操作，而且机器人操作精度高，可以24小时连续运转。许多企业在宣传技术先进性的时候都会提到“黑灯工厂”，这意味着整个车间没有一个工人，全部由机器人完成操作。一方面，汽车企业大量采用新技术，生产效率大幅提升；另一方面，工人的岗位越来越多地被机器所替代，这就需要创造新的就业需求。 汽车市场的“价格战”如火如荼，降价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到车企利润，更何况当前的“价格战”是非理性的，很多车企被迫卷入其中。 目前，汽车市场存在大量同质化现象，即多家车企使用同一家零部件供应商的产品，这意味着配置相差无几的车辆，各家企业的产品价格不会相差很大。但最近一段时间有些车辆降价幅度之大让人吃惊，因而偷工减料之声在汽车圈响起，笔者认为这种指责并不是空穴来风。据悉，有些车企会互相拆车，研究竞争对手爆款车销量高的奥秘，从而发现自己产品的不足。通过拆解竞争对手车辆，可以了解爆款车的成本是多少、在哪些方面做得好、哪些方面用料较节省。如果不是因为拆车发现其中问题，想必车企高管不会作出对偷工减料的批评。企业偷工减料，最终受到损失的是消费者。 “价格战”意味着挑起方和参与方都会损失利润，在笔者看来，结束“价格战”，把这些利润用在员工涨薪、提高员工福利上，或许有利于促进消费。人们之所以不敢消费，工作不稳定、收入不高是主要原因。汽车业在各行业中算景气度较好的，但如今敢大胆消费的人也不太多，很多人需要面对房贷、子女教育、父母赡养、看病等诸多问题，觉得钱留在自己手里更安心。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国自主车企的员工收入和福利待遇与外资企业、合资企业相比有较大差距。如今，随着自主车企不断做大做强、产品销量越来越高，也应该相应地提高员工的薪资和福利待遇。如果能够把“价格战”放弃的那部分利润转移到提高员工收入上，一方面可以让员工更有安全感和成就感，另一方面也能更好地促进消费。 为了我国经济持续健康发展，车市这种较为低级的“价格战”不应继续打下去，而应该转向更高级的软实力的提升，进而推动我国汽车产业高质量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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