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8日，丰田汽车年度股东大会上，在部分投资机构及股东的质疑和反对声中，丰田章男再次被任命为丰田汽车会长（相当于董事长）。与此同时，包括副会长早川茂、社长佐藤恒治、执行副总裁中岛裕树和宫崎洋一在内的另外9名董事会成员也获得连任。

丰田汽车会长丰田章男，图片来自：FNN

丰田章男遭炮轰

丰田章男的连任，在业内意料之中，但与往年相比，质疑声明显增多。此次的股东大会，共有4656名股东出席，较去年多出882人，其中在问答环节，12名股东对管理层发出了质疑声，抨击丰田出现的一系列安全测试及认证丑闻，质问董事会的监管不力，甚至还有股东指责丰田章男把太多时间花在赛车运动上。

据悉，就在6月初，丰田、本田、马自达、铃木、雅马哈5家企业曝出违规丑闻，承认在车辆性能测试等方面存在不当行为。其中，丰田7款车型卷入其中，4款已停产，而尚在量产的卡罗拉Fielder/Axio、Yaris Cross三款车暂停出货和销售。

为此，在股东大会上及大会召开前后，多位股东提及丰田认证违规问题。一位自称是丰田老员工的70多岁股东表示：“我最关注认证不当问题，所以参加了股东大会。大发工业出现了不当行为，丰田也没能避免，这让我感觉问题很深。”

一位80多岁的股东表示:“丰田的业绩表现非常出色，作为股东我很欢迎这一点。不过，围绕认证不当，期待管理层能给大家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

面对认证方面的质疑，佐藤恒治率先致歉：“围绕认证问题，让客户和股东担心，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表示诚挚的歉意。”

丰田社长佐藤恒治，图片来自：NHK

对于违规，有股东质疑丰田汽车方面的应对太松懈。对此，佐藤恒治表示，认证问题需要多方面着手解决，而要从根本上进行企业风气改革会很花费时间，管理层将深入一线协商解决问题。

股东大会结束后，一位60多岁的股东对日媒表示：“公司对不当行为的说明让人感觉没有触及要害。”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丰田汽车自身及其旗下子公司日野、大发工业出现一系列安全认证丑闻，在股东大会召开前，全球两大知名代理咨询公司——ISS和Glass Lewis就建议股东对丰田章男等管理层的连任投反对票。其中，ISS对丰田汽车处理问题的方式表示质疑，以大发、丰田自动织机等丰田集团各公司相继发生认证丑闻，“作为长期的领导人，应该负有最终责任”为由，建议股东对丰田章男连任会长一事投反对票。Glass Lewis也以“丰田集团的治理问题”为由，建议股东投票反对丰田章男及早川茂的连任。

纽约市的公共雇员养老基金对此表示赞同，并投票反对丰田章男连任。负责这些基金治理的迈克尔·加兰德表示，对丰田章男投反对票是出于安全和合规方面的考虑。另外，丹麦养老基金AkademikerPension上交了一项股东提案，督促丰田改善对于环境战略的披露，但遭到否决。去年也有类似提议，当时一些投资者和环保人士批评丰田在电动汽车领域拖后腿。

出色业绩稳固地位

整体来看，丰田章男的反对者主要来自海外。当然，尽管遭遇了罕见的投资者反弹，丰田汽车仍顺利通过了原定的股东大会议程，管理层成功任命了所有提名的董事会成员，并阻止了股东关于环境方面的提案。之所以如此，最重要的原因可能是丰田家族对于丰田汽车拥有绝对的掌控权，历任掌门人皆出自丰田家族，而丰田章男是丰田汽车创始人丰田喜一郎的长孙。

从股权架构来看，丰田汽车的大股东大多数都是日本企业。具体来看，日本证券及金融机构持股比例为39.04%，日本其他法人持股比例为25.2%，散户投资者持股比例为13.93%，外国法人持股比例为21.83%。其中，丰田自动织机是其第二大股东，电装是其第六大股东。这样的股权结构让丰田汽车的话语权被极大地集中于日本大机构和丰田自己手中，外国投资机构影响力有限。

事实上，海外机构对于丰田章男及丰田董事会缺乏独立性的抨击，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日本国内外两种企业治理模式的角力。对于日本商界长期存在的交叉持股，海外投资者并不买账，认为那是滋生问题和腐败的温床。对此，丰田近年来也在逐渐降低集团企业间的交叉持股比例，但进展相对缓慢，并不能令海外投资者满意，他们也渴望进一步介入日本企业治理。

另一方面，在日本国内，自上任以来，推动丰田业绩、股价不断刷新纪录的丰田章男，在散户投资者中很受欢迎，在日本商界也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他的治理下，丰田汽车的盈利情况很可观，尤其是在日元大幅贬值的背景下，2023财年，丰田汽车营业利润达到5.353万亿日元（约合人民币2460亿元），同比飙涨96.4%，也是历史上首次有日本企业年度营业利润突破5万亿日元大关。出色的业绩巩固了丰田章男的地位，不少股东认为认证丑闻只会给丰田带来轻微影响，并非根本性问题。

当然，支持率方面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2023年，丰田章男以84.57%的得票率连任，但低于2022年的96%。至于今年的得票率，受认证丑闻影响，6月19日丰田汽车公布的数据显示，丰田章男的得票率仅为71.93%，在10位董事会成员中最低。